中国人从一种迷信,转入另一种迷信,从一种个人崇拜,转入另一种个人崇拜。他们崇拜的不是别的,而是权力,哪怕只是曾经接近过权力资源,也会被认为具有不容挑战的权威性、乃至道德高地。
他们崇拜的是所谓的独家、内幕、爆料。这些东西给公众形成巨大权力诱惑,因为它们像极了权力资源。
这些情况恰恰说明他们在骨子里崇拜的是政治权威,而不是知识权威。恰恰相反,他们骨子里是反智的,他们不喜欢知识权威告诉他们什么是辨别力,他们粗暴地拒绝一切分析性、批判性思考。
因为他们要的就是个人崇拜带来的狂热参与感和社群团结感。他们也借此来达到党同伐异的目的。与这些人有一个“超凡魅力偶像”当作崇拜对象不同,批评者们并没有偶像崇拜,但是丝毫不妨碍这些盲从者把批评者当成党同伐异对象。
我研究政治和国际关系,但是对于参与中国人社群民主运动缺少兴趣,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不管哪一个社群都没有思想土壤。不管走到哪里,中国人都一样狂躁,要结果、要感官刺激,除了这些其他都一文不值。
现在的中国人与百年以前的中国人发生了本质转变:你再也看不到具有真正民主精神的个体,也看不到知识分子如何介入社会、引导社会,更看不到公众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和欣赏。
中国人的社群已经变成了暴民社会,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:他们要的是结果、要的官能刺激,除了这些,他们宁愿废除社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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